啡的濃郁醇香中略帶苦澀,創業的過程何嘗不是如此。今天,咖啡和咖啡館如此普及,原因之一在于人們接受了它的定位——清醒、洞察、禮貌、在場、距離、安逸、精致、浪漫等,這是400年來在傳播中演變形成的觀念。實際上,咖啡、咖啡館在歷史上的名聲本是不同意見的辯論、是新事物融入社會時裹挾著的新觀念。這在《咖啡館的文化史》一書中,有過清楚的記載。
而在眼下的中國,泛IT業的創業浪潮如此洶涌,譬如2010~2012年間,僅北京中關村每年便新增近4000家科技型企業,那些雄心勃勃的創業者、手握資金尋找項目的投資人,成為這里為數不少的獨特風景。他們熱衷于談論技術和商業、人才和團隊、產品和賺錢、夢想和現實……
以環渤海經濟帶腹地的京津兩地為例。北京市工商局信息中心的一份統計數據顯示,2009年~2012年,北京中關村示范區新創辦科技企業數量分別達到3265家、3614家、突破4000家和近4000家。近日天津市科技小巨人領軍企業培育工作推動會上發布的消息顯示,僅今年上半年,天津新增科技型中小企業數量為7863家。創業者們追求商業成功,創造新的商業模式,有意味的是,圍繞著這一龐大的IT創業群體,諸如經驗交流、創業辦公、創業輔導、創業融資等需求又逐漸延伸出來,形成新的生意鏈條。
該行業的幾位創業者解釋說,茶館也是餐飲消費類創業孵化器的補充落地場所之一,但咖啡館成為主流場所平臺,更多是緣于文化因素——類似創業孵化器行業初始于美國,咖啡文化是美國主流文化。此外,咖啡館似乎更能令人放松,對于需要靈感的創業者們,這很重要。
在采訪中,《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通過整合技術、信息、市場等社會資源,結合北京中關村特有的環境、地緣、人才、資本等優勢,3W咖啡形成了一套符合創業者發展需求的業務體系:提供持續的深度沙龍及聚會,以促進創業者、投資人等主流目標客戶群之間的互動交流。3W咖啡以“圈人脈”為主流業務模式,這與其創業團隊有密切關系。3W咖啡是由一群熱愛互聯網、酷愛咖啡和紅酒的互聯網人士通過微博發起,目前共有183名股東,都在創投圈和互聯網界頗具號召力:騰訊聯合創始人曾李青、真格天使投資基金創始人徐小平、紅杉資本中國基金創始人沈南鵬、北極光創投合伙人姜皓天、楓谷投資董事長曾玉、去哪兒CEO莊辰超、淘米網COO程云鵬、學而思創始人曹允東、雪球財經創始人方三文及來自騰訊、百度、新浪、搜狐、盛大、金山、阿里巴巴等公司的高管。
據了解,3W咖啡第一批股東,每名最多只能出資5萬元,限購咖啡館5000元/股的股票10股。第二批每位股東只能出資6萬元,限購6000元/股的股票10股。而咖啡館管理團隊成員許單單、馬德龍、鮑春華三名創始人,共占30%左右股份。
除了183名股東之外,3W咖啡還網羅了一批大型IT公司總監級的人物和資深產品經理,組織了專家俱樂部。俱樂部之下還組建了針對開發者的逐鹿客戶俱樂部。至此,3W咖啡完整編織了鏈接創始股東、專家、開發者的三級人脈圖譜。
車庫咖啡創始人蘇菂介紹說,根據創業一族的現實需求,車庫咖啡的創業孵化分為3種類型。第一種是實體孵化,創業者長期駐扎在車庫咖啡辦公;第二種是流動孵化,創業者一個月或一周來幾次,主要受車庫咖啡這個平臺提供的一些特殊創投服務吸引;第三種是心理孵化,創投人士獲得車庫咖啡認證后,通過網絡遠程享受相關創投服務。
車庫咖啡還開發出了虛擬孵化的業務概念,即車庫創業俱樂部。每年根據報名團隊選擇一部分創業團隊進行孵化,提供一些創業必需的硬性資源,如免費服務器、安卓測試工具等,另外還有一些軟性資源,如知名天使投資人、律師聯盟團隊、UI設計專家、技術骨干等人脈整合和招聘對接會、產品挑刺專場等,從而為創業者提供創業中需要解決的一攬子方案。
中關村西區互聯網企業扎堆,咖啡館也很多,賈寧的團隊也討論過,無論是商業需求,還是生活需求,貝塔皆應涉及。“我們不僅是一家餐飲企業,還要把互聯網業界的精神品質帶給大家。”賈寧的話透露出其目前仍在探索其業務邊界的焦慮。
中國創業咖啡聯盟發起人董建強向記者透露,在他統計的近50家創業咖啡館中,盈利企業的比例不超過10%,做到盈虧平衡的企業約30%,60%仍處于現金流虧損狀態。過去兩年,創業咖啡館轉型或倒閉的有四五家。“一半以上創業咖啡館還沒有解決生存問題,未來一兩年倒掉很有可能。”他說。
中國移動互聯網產業聯盟常務副理事長兼秘書長李易于7月15日在微博中曝料稱,上海蘇州河邊的創業咖啡“微咖”即日起關門大吉。他感嘆道:“創業咖啡,真是操著賣白粉的心、掙著賣白菜的錢。一旦股東動機不純,經營者再有理想、再有抱負,恐怕也是有心殺敵無力回天。”
記者了解到,復制杭州貝塔咖啡的北京貝塔已經遭遇運營尷尬,今年3月,北京貝塔咖啡曾進行了負責人調整。如今新團隊涵蓋了設計、市場、管理方面的人士。一時之間,猜測與爭議頓起:到底是從創業者出發建立創業孵化體系,還是從咖啡館自身運營角度做好基本服務,可能會產生截然不同的客戶群體以及運營模式。
對鮑春華來說,3W咖啡高昂的運行成本主要體現在租金這塊。僅中關村立方庭店210平方米的場地租金每月就高達近8萬元。如果不算其他業務收入的線W咖啡算是虧本運行。出于成本壓力考慮,3W管理團隊不得不選擇在更便宜的地方開店。搬入北京海淀圖書城的新址后,可使用面積擴大到1300多平方米,場地租金并不比立方庭高多少。
鮑春華告訴記者,3W咖啡目前正在積極探索四條業務線:第一塊是咖啡館業務。咖啡館的餐飲運營和管理方面,公司會聘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從而挖掘咖啡館本身的餐飲價值。深圳的3W咖啡店已經賺錢,北京由于店面租金昂貴到現在還是虧損的;第二塊業務為傳媒公司。以咖啡館為平臺,已成立一家傳媒公司,與來此平臺尋求合作的互聯網公司或創投機構進行業務對接和業務拓展,目前這塊業務的現金流還不錯;第三塊業務是投資基金,進行持股孵化,獲取相應的投資收入;第四塊業務就是上述專家俱樂部和逐鹿俱樂部帶來的服務性收入。
談到這些商業思路的形成過程,鮑春華表示,這些思路的形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們想改變一下以前媒體報道3W咖啡是一家咖啡和紅酒文化及美食的小資聚點,抒情的印象。”“現在我們更加重視3W咖啡對圈子人脈的聚攏作用,加大項目和投資人的對接。”
針對創業企業的孵化,目前主要存在以下幾種模式。以北京創業中心等為代表的“孵化器+加速器”模式,以中關村生命科學園孵化器等為代表的“專業技術服務平臺+產業聯盟”模式,以博奧聯創等為代表的“創業導師+持股孵化”模式,以創新工場等為代表的 “早期投資+創新產品構建+全方位培育”模式,以及以車庫咖啡為代表的創業咖啡館的“項目+資本開放式鏈接”模式。
當孵化器平臺經營者看好孵化器內的某家企業,就對它進行投資以獲得部分股權,從而獲取相應的股權投資收益,拓展收入范圍,這被稱作“持股孵化”。比如,今年4月,小米科技董事長雷軍和光谷軟件董事長李儒雄在武漢共同創辦了光谷創業咖啡。據了解,光谷創業咖啡目前已完成了一個項目的投資,投資額500萬元,正在洽談且投資意向明確的項目已不止5個,意向投資額高達700萬元。
如今,入住車庫咖啡的創業團隊已經有三四十家獲得了天使投資。每天,蘇菂和各式創業者打交道,目睹各種成功和挫敗,總是心有共鳴,因為他也曾是一名創業者。兩年前,當蘇菂選定一家不起眼的賓館二樓作為車庫咖啡落腳地時,連他自己也無法預料到車庫咖啡會產生這么大的影響力。
有了這樣的底氣,車庫咖啡本可以做得更大。但與一般企業要做大做強的想法不同,車庫咖啡在這股浪潮中卻選擇了 “逆流”:只鐘情于做一家小而美的純中立平臺,“未來是什么不知道,做類似公益平臺,我們只想做純平臺,小而美的企業。”這種貌似保守的理念,使蘇菂被很多朋友質疑,“這叫什么未來?”
至于未來的擴張計劃,蘇菂說目前沒有擴店計劃。他解釋說,目前還沒有到那種階段,雖然已經有了一定影響力,但品牌積累還不夠。即使未來要擴張,也不會采取加盟復制的方式。之前曾有急于轉型的煤老板慕名而來欲投資車庫咖啡,但被蘇菂拒絕了。
據了解,為了堅持業務的純粹性,車庫咖啡甚至會拒絕舉辦相關的媒體見面會、新聞發布會、產品發布會等同行們用以拓展收入來源的業務模式。時下,車庫咖啡的業務拓展,主要著眼于小而美理念之下的內部挖掘。記者在車庫咖啡采訪時發現,從一樓到車庫咖啡的樓道里,布滿了十幾塊廣告牌,其中以互聯網公司居多。除了賣咖啡,這些廣告牌成了車庫咖啡重要的收入來源。
與車庫咖啡堅持小而美的經營理念不同,3W咖啡正好與之相反,這家成立不到兩年的咖啡館正在迅速擴張,繼去年8月在深圳開設一家分店以來,今年7月,3W咖啡剛剛搬入了位于海淀圖書城1300平方米的新辦公場地,經營面積擴大了6倍。目前,上海、無錫、天津等分店布局計劃也正在逐步展開之中。
3W咖啡的新址是一個三層獨棟小樓。一層是散客消費區域,二層作為一般活動會場;孵化三層是80多個工位。鮑春華說,“我們會選擇10人以下、背景好一些的團隊,成立一個專家俱樂部成為聯合辦公孵化器的導師,請他們去診斷創業項目,提供指導。”
記者還獲悉,3W咖啡正嘗試與天津濱海新區產業園以入駐收取服務費的模式進行合作,由該產業園提供場地硬件,3W咖啡負責提供管理服務,并為產業園介紹創業者入駐或投資人投資,從而帶動產業園科技企業的創業氛圍,3W咖啡則依靠收取相應的服務費謀利。